周胤:城随境迁——佛教影响下的北魏洛阳城市变迁

理财品种 阅读 100 2024-12-10 18:51:43

摘要:洛阳是北魏后期重要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自太和十七年(493)孝文帝(467—499)迁洛,至永熙三年(534)孝静帝(524—552)迁邺,北魏都洛凡41年。在这41年间,其城市面貌因受佛教扩张的影响,曾经出现过阶段性的历史变迁。洛阳从迁都初期寥廓的汉晋遗留之都,逐渐发展成宣武、孝明帝时期(510—528)寺塔林立的繁华都市。其城市空间日益拥挤,给都城管理也带来了压力。京邑面貌的变迁过程体现出了佛教在南北朝时期所具有的巨大力量,这是值得我们关注并留意的。

一、引言

图1 北魏洛阳城市及伽蓝图(公元493-501年)[15]

三、宣武、孝明帝时期的洛阳城市变迁与格局——景明二年(501)筑坊至武泰元年(528)“河阴之乱”前

图2 北魏洛阳城市及伽蓝图(公元501-528年)[23]

四、 魏末佛寺的倾占与帝都空间之骤变——武泰元年(528)“河阴之乱”至永熙三年(534)迁邺

图3 北魏洛阳城市及伽蓝图(公元528-534年)[33]

五、总结

附录一 龙门石窟北魏纪年题记分布情况(单位:品)[34]

孝文帝 太和年间:古阳洞(7)、其他窟龛(1)

宣武帝 景明年间:古阳洞(17)、其他窟龛(1)

正始年间:古阳洞(24)

永平年间:古阳洞(25)

延昌年间:古阳洞(13)、其他窟龛(1)

孝明帝 熙平年间:古阳洞(4)

神龟年间:古阳洞(11)、慈香洞(1)、石牛溪(1)、其他窟龛(2)

正光年间:古阳洞(9)、莲花洞(2)、石牛溪(2)、魏字洞(5)、药方洞(2)、火烧洞(8)、其他窟龛(6)

孝昌年间:古阳洞(5)、莲花洞(5)、魏字洞(15)、石窟寺(1)、其他窟龛(2)

武泰年间:莲花洞(1)

孝庄帝 建义年间:莲花洞(2)

永安年间:石牛溪(2)、药方洞(1)

节闵帝 普泰年间:莲花洞(2)、普泰洞(1)、药方洞(1)、火烧洞(1)、宾阳中洞(1)、赵客师洞(1)

孝武帝 太昌年间:莲花洞(1)

永熙年间:古阳洞(1)、莲花洞(3)、药方洞(1)、赵客师洞(1)、其他窟龛(2)

附录二 宣武、孝明帝时期洛阳新建寺院 (注:*为尼寺)

永宁寺 孝明时 灵太后立

*长秋寺[35] 盖宣武时 刘腾立

*瑶光寺 宣武时 宣武帝立

*景乐寺 盖宣武时 清河文献王元怿立 “以是尼寺,丈夫不得入。……及文献王薨,寺禁稍宽,百姓出入,无复限碍。后,汝南王悦复修之[36]。”[3]41-42

*昭仪尼寺 盖孝明时 阉官等立

愿会寺 盖孝明时 中书侍郎王翊[37]舍宅立

光明寺 宣武时 苞信县令段晖舍宅立[38]

*胡统寺 宣武时 灵太后从姑所立。姑为尼,居此寺。[39]

城东

*明悬尼寺 宣武时 彭城武宣王元勰立[40]

龙华寺 宣武或孝明时 宿卫羽林、虎贲等立

*魏昌尼寺 宣武时 阉官瀛洲刺史李次寿立[41]

*景兴尼寺 盖孝明时 阉官等共立

灵应寺 孝明时 京兆人杜子休舍宅立 “时有隐士赵逸,云是晋武时人,晋朝旧事,多所记录。正光初来至京师,见子休宅,叹息曰:‘此宅中朝时太康寺也。’……子休遂舍宅为灵应寺。”[3]64-65

秦太上君寺 孝明时 胡太后立

正始寺 宣武时 百官等立 “正始中立,因以为名。”[3]73

平等寺[42] 宣武时 广平武穆王元怀舍宅立

景宁寺 盖宣武时 太保司徒公杨椿立[43] “高祖迁都洛邑,椿创居此里,遂分宅为寺,因以名之。”[3]88

城南

景明寺 宣武时 宣武帝立 “宣武帝景明年中立,因以为名。”[3]97

招福寺 孝明时 高显略造[44]

秦太上公二寺 孝明时 西寺,灵太后立;东寺,皇姨立

正觉寺 宣武景明初 尚书令王肃立[45]

龙华寺 宣武景明初 广陵王(元羽)立[46]

追圣寺 宣武景明年间 北海王元详立[47]

归正寺 孝明时 萧衍子萧正德舍宅立 “正光四年(523),萧衍子西丰侯萧正德来降,处金陵馆,为筑宅归正里。后正德舍宅为归正寺。”[3]116

菩提寺 盖宣武或孝明时 西域胡人立

崇虚寺 为道教设,盖宣武时立 在城西[48],即汉之濯龙园也。 “延熹九年(166),桓帝祠老子于濯龙园,设华盖之坐,用郊天之乐,此其地也。高祖迁京之始,以地给民,憩者多见妖怪,是以人皆去之,遂立寺焉。”[3]126

城西

冲觉寺 孝明时 清河王元怿舍宅立

王典御寺[49] 盖宣武时 阉官王桃汤立

法云寺 未知,盖宣武或孝明时 西域乌场国胡沙门昙摩罗立

灵仙寺 宣武景明中 比丘道恒立

开善寺 盖孝明时 京兆人韦英宅 “英早卒,其妻梁氏不治丧而嫁,更纳河内人向子集为夫,虽云改嫁,仍居英宅。……梁氏惶惧,舍宅为寺。……尚书左仆射元顺[50]闻里内频有怪异,遂改阜财为齐谐里也。”[3]146-147

融觉寺 盖宣武时 清河王元怿立

大觉寺 盖宣武时 广平王元怀舍宅立[51]

永明寺 宣武时 宣武帝立

寺名未知 宣武或孝明帝时 陈留王元景皓舍半宅立

城北

崇立寺 宣武或孝明帝时 “神龟元年(518)十一月冬,太后遣崇立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经,凡得一百七十部,皆是大乘妙典。”[3]168

凝玄寺 宣武或孝明帝时 阉官济州刺史贾璨所立 “迁京之初,创居此里,值母亡,舍以为寺。”[3]167

参考文献:

⑴魏收.魏书[M].北京:中华书局,1974.

⑵傅熹年.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[M]. 北京: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, 2001.

⑶杨衒之.洛阳伽蓝记校释 [M]. 周祖谟,校释.北京:中华书局, 2010.

⑷不著撰人.元河南志[M]//徐松,辑.丛书集成续编:第235册.台北:新文丰出版公司, 1989.

⑸钱国祥. 由阊阖门谈汉魏洛阳城宫城形制[A].杜金鹏, 钱国祥,主编. 汉魏洛阳城遗址研究 [C]. 北京: 科学出版社,2007:412-425.

⑹郦道元.水经注疏[M].杨守敬,熊会贞,疏.段熙仲,点校.陈桥驿,复校.南京:江苏古籍出版社,1989.

⑺李延寿.北史 [M].北京:中华书局, 1982.

⑻司马光, 资治通鉴 [M].胡三省,音注.北京:中华书局, 1956.

⑼张金龙.北魏政治与制度论稿 [M].兰州:甘肃教育出版社, 2003.

⑽齐东方.魏晋隋唐城市里坊制度: 考古学的印证 [G]//唐研究. 第9卷. 北京: 北京大学出版社, 2003.

⑾李百药.北齐书[M]. 北京:中华书局, 1972.

⑿刘昫,等.旧唐书[M]. 北京:中华书局, 1975.

⒀赞宁.大宋僧史略[M], 大正藏.第54册.

⒁刘易斯·芒德福(Lewis Mumford). 城市发展史: 起源、演变和前景[M] 倪文彦, 宋俊岭, 译. 北京: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, 2005.

注释:

[1] 相关研究如荣新江:《隋唐长安:性别、记忆及其他》,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,第67-88页;季爱民:《里坊规划与隋唐长安寺院建筑布局的关系》,见荣新江主编:《唐研究》第18卷,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,第305-330页。

[2] 如服部克彦:《北魏洛阳の社会と文化》第二章《北魏の洛阳都城》,ミネルヴア书房1953年版,第15-46页。

[3] 王惠君曾在《北魏洛阳における仏寺规制の推移と仏塔建立に关する考察》一文中,论及佛寺在北魏洛阳的总体建立过程,并考证了城中大部分已知寺院的成立时间,提出了寺塔高度与营建者社会地位成正比关系的结论。只是,笔者对王氏考证的部分洛阳寺院的成立时间,仍有疑问(譬如大统寺,王氏仅凭《正光三年大统寺慧荣造像记》即判定其为孝明帝时代成立的寺院,不够准确),且其中遗漏了个别寺院的建立情况(如开善寺、广陵王所立“龙华寺”、“庄严寺”等)。因此,有关这一方面的研究,仍需再作商榷与推进。参见王惠君:《北魏洛阳における仏寺规制の推移と仏塔建立に关する考察》,日本建筑学会:《日本建筑学会计画系论文集》,第457号,1994年版。另外,傅熹年曾大概描述过北魏迁洛以后,都城内佛寺发展的总体脉络,但其也并未对此多作阐发。参见傅熹年主编:《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》,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年版,第158-162页。

[4]《水经注》中关于金墉城、洛阳旧宫遗址等情况的介绍,反映出北魏重建洛阳是在魏晋洛阳城之基础上进行。参见郦道元撰:《水经注疏》,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,第1385-1438页。

[5] “重建的洛阳以原魏晋洛阳城为内城,在它的东、南、西、北四面拓建里坊,形成外郭……这种以原有都城为核心,外部主要在东、西、南三面的布局,在前此的都城中,只有北魏平城是这样。由此可知,北魏重建洛阳,拓展外郭,是吸收了平城的传统。”参见傅熹年主编:《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》,第81页。

[6] 《南齐书·魏虏传》:“(永明)九年(491),遣使李道固、蒋少游报使。少游有机巧,密令观京师宫殿楷式……虏宫室制度,皆从其出。”参见萧子显撰:《南齐书》卷57,中华书局1972年版,第990页。

[7] 《洛阳伽蓝记》云:“自延酤以西,张方沟以东,南临洛水,北达芒山,其间东西二里,南北十五里,并名为寿丘里,皇宗所居也。民间号为‘王子坊’。”参见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47页。同时,非宗室鲜卑贵族亦多居于城西地区,如穆(丘穆陵)氏穆纂,即住于城西宜年里(参见《穆纂墓志》,韩理洲等辑校编年:《全北魏东魏西魏文补遗》,三秦出版社2010年版,第167-168页);侯(莫陈)氏侯刚,住于城西中练里(参见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41页)。

[8] 韩显宗曾上书孝文帝,建议应令“贵贱有检,无得踰制……使寺署有别,四民异居,永垂百世不刊之范。”参见《魏书》卷60,第1338-1339页。

[9] 太和十八年(494)从南朝背逆归顺而来的王肃,被安置在城南“延贤里”内(参见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08-109页)。王肃之侄王诵,亦在宣武初期入国(参见《魏书》卷63,第1412页)。从《王诵妻元贵妃墓志》可知,王诵住于“延贤里”西之“劝学里”,亦在洛阳城南(参见毛远明校注: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第4册,线装书局2008年版,第349页)。另外,从高祖迁都时期,王肃被安置在城南延贤里来看,永桥南面夹御道而设的“四夷馆”、“四夷里”,很可能是在世宗景明二年(501)建坊之时或之后,才开始建设。

[10] 《续高僧传·魏嵩岳少林寺天竺僧佛陀传》记云:“佛陀禅师,此云觉者,本天竺人……后隋(随)帝南迁,定都伊洛,复设静院,勅以处之。”(参见道宣撰:《续高僧传》,《大正藏》第50册,第551a-b页)。又,《续高僧传·魏洛阳释道辩传》云:“释道辩,姓田氏,范阳人……初住北台,后随南迁,道光河洛。”(参见《续高僧传》,第471c页)。上述佛陀禅师和释道辩即是当时随孝文帝南迁的僧人之一。

[11] “自兴光至此(指自文成帝复佛至太和元年[477年]),京城内寺新旧且百所,僧尼二千余人。”《魏书》卷114,第3039页。

[12] 笔者曾总结过孝文帝迁都初期洛阳城中所遗留的汉晋名寺,参见周胤:《北魏洛京的建立与释教信仰生活的新启》,见楼劲主编:《魏晋南北朝史的新探索: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第十一届年会暨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》,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,第548-552页,表1。

[13] 相关研究参见周胤:《北魏洛京的建立与释教信仰生活的新启》,第571-573页。

[14] “(景明三年十二月)壬寅,飨群臣于太极前殿,赐布帛有差,以初成也。”《魏书》卷8,第195页。

[15] 在已知考古资料之基础上,查阅相关文献,综合杨勇《洛阳伽蓝记校笺》(中华书局2006年版);周祖谟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;范祥雍《洛阳伽蓝记校注》(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)以及傅熹年《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》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阳城图,笔者根据孝文帝迁都后直至宣武帝景明二年(501)筑坊前的诸多史实,重新绘制了这九年中北魏洛阳的城市及伽蓝图。(底图修改自钱国祥所绘“北魏洛阳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测复原图”。参见钱国祥:《北魏洛阳外郭城的空间格局复原研究:北魏洛阳城遗址复原研究之二》,《华夏考古》2019年第6期,第74页,图一。)

[16] “步”为古代旧制长度单位,举足两次为“步”。“唐武德七年(624)始以五尺为步,前此皆以六尺为步。”参见何炳棣:《北魏洛阳城郭规划》,《庆祝李济先生七十岁论文集》上册,清华学报社1965年版,第230页。其时之“一步”相当于今日之五尺,因此三百步即为一华里(500米)。参见赵福茹:《北魏洛阳里坊制度浅识》,洛阳市文物局、洛阳白马寺汉魏故城文物保管所编:《汉魏洛阳故城研究》,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,第528页。

[17] 如何柄棣、宿白认为,《洛阳伽蓝记》之说为正确,《魏书》似有传抄错误(参何炳棣:《北魏洛阳城郭规划》,第219-243页;宿白:《北魏洛阳城和北邙陵墓:鲜卑遗迹辑录之三》,杜金鹏、钱国祥主编:《汉魏洛阳城遗址研究》,第42-56页);王仲殊等学者则认为,“二百二十应系三百二十之误”(参王仲殊:《中国古代都城概说》,《汉魏洛阳故城研究》,第437页,注81);张金龙总结:“在三百二十三坊的面积中实际所筑的里坊数为二百二十坊。三百二十三坊是未筑前的方案,而二百二十坊则是筑成之后的实际数字”(参张金龙:《北魏政治与制度论稿》,第303页);刘淑芬以为:“洛阳城坊数三百二十或三百二十三,是指在洛阳城郭之内及郭外地区所建的坊数,二百二十则是仅指在郭内兴筑的坊数”(参刘淑芬:《六朝的城市与社会》,学生书局1992年版,第418页)。以上诸多的讨论,均不曾细辩“里”与“坊”之间的差别,因此存在一定的偏颇,需再作商榷。

[18] 洛阳城中的不少“里”名,多由孝文帝创设,如“洛阳城东北有上商里,殷之顽民所居处也。高祖名闻义里。”参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67页;再如前述之“延贤里”,也由孝文帝命名。参见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09页。

[19] 如齐东方认为:“洛阳的坊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。孝文帝太和十七年(493)下令建洛阳,第二年迁入,七年后的宣武帝景明二年(501)才在广阳王元嘉的建议下筑坊。就是说城内居民已经基本安排妥当,形成了按人口管理的区块,为了使‘奸盗永止’才开始筑坊。这就间接地得到启示,即当时的‘里’与‘坊’并不完全等同。《洛阳伽蓝记》中可检索出有名称的里仅四十二个,有的几百户,而建阳里二千户,归正里三千户,慕义里达万户等。说明当时筑坊时考虑了人口居住的现实情况,而且未必都是以一里见方之地严格地划分。”齐东方:《魏晋隋唐城市里坊制度:考古学的印证》,第56页。

[20] 景明三年(502)“十有二月戊子,诏曰:‘……今寝殿显成,移御维始,春郊无远,拂羽有辰。’”《魏书》卷8,第195页。

[21] 《魏书·北海王传》:“初,世宗之亲政也,(元)详与咸阳王禧、彭城王勰并被召入,共乘犊车,防卫严固。高(太妃)时惶迫,以为详必死,亦乘车傍路,哭而送至金墉……后为高肇所谮,云详与皓等谋为逆乱。于时详在南第……并劾皓等,夜即收禁南台……又虎贲百人,围守详第,虑其惊惧奔越。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,驰出谕之,示以中尉弹状。”《魏书》卷21上,第562页。《元详墓志》载其薨于正始元年(504)。参见毛远明校注: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,第4册,第104页。《魏书》记元详于收禁南台后二旬毙,则收禁南台之时间,应在正始元年(504)。从本传载其事发时,宣武帝“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,驰出谕之,示以中尉弹状”,可知当时宣武帝处理政务之所,应仍在金墉城内。又,《魏书》载:“正始初,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。”《魏书》卷69,第1536页。当正始初年,中书外省仍设在金墉城内,也可证明宣武帝盖尚在城内阅政。

[22] 参见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41、55、73页。

[23] 在已知考古资料之基础上,查阅相关文献,综合杨勇《洛阳伽蓝记校笺》;周祖谟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;范祥雍《洛阳伽蓝记校注》以及傅熹年《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》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阳城图,笔者根据宣武帝景明二年(501)筑坊后直至武泰元年(528)“河阴之乱”前的诸多史实,重新绘制了这二十七年中北魏洛阳的城市及伽蓝图。(底图修改自钱国祥所绘“北魏洛阳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测复原图”。参见钱国祥:《北魏洛阳外郭城的空间格局复原研究:北魏洛阳城遗址复原研究之二》,第74页,图一。)

[24] 如“建中寺”先为刘腾和高阳王元雍之宅。建义元年(528),尔朱世隆为尔朱荣追福,题以为寺(见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32-35页)。另如“归觉寺”,即舍自刘胡兄弟四人宅(参见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96页)。

[25] 日本学者村田治郎即有类似的看法。参见村田治郎:《中国建筑史丛考·仏寺仏塔篇》,日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社1988年版,第9页。

[26] 尽管南北朝时期是讲究门第的贵族社会,贵臣王亲所造的寺院并不轻易对百姓开放,但佛寺仍然成为了文人雅士及普通民众游观嬉戏的佳处。如寿丘里内“河间寺”,从河间王元琛宅转变为寺观后,于佛诞日可开放给京师士女参观。《洛阳伽蓝记》载:“四月初八日,京师士女多至河间寺,观其廊庑绮丽,无不叹息,以为蓬莱仙室亦不是过。”参见杨衒之撰,周祖谟校释: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48-152页。另外,城北凝玄寺、内城景乐寺及城东宗圣寺,也都有对都城百姓开放参观的情形。参见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67页;第41-42页;第59页。

[27] 相关研究参考周胤:《北魏武、明时期洛阳寺院布局与里坊规划》,《社会科学战线》2018年第10期,第153-154页。

[28] 灵太后曾在熙平二年(517)春颁布有一则禁断私度僧尼令,从中可见当时僧尼私蓄奴婢之盛。参见《魏书》卷114,第3042-3043页。

[29] “(永平)二年(509)冬,沙门统惠深上言:‘僧尼浩旷,清浊混流,不遵禁典,精粗莫别……又,比来僧尼,或因三宝,出贷私财(后略)’。”《魏书》卷114,第3040-3041页。

[30] 《魏书·释老志》载永平四年(511),宣武帝曾颁布诏书对滥用僧祇粟之现象进行整肃。同卷还记录了尚书令高肇上奏言都维那僧暹、僧频等欺压僧祇户之情状。参见《魏书》卷114,第3041-3042页。

[31] “(永平)二年(509)春正月……泾州沙门刘慧汪聚众反。诏华州刺史奚康生讨之”,见《魏书》卷8,第207页;“延昌三年(514)(十有一月)丁巳,幽州沙门刘僧绍聚众反,自号净居国明法王。州郡捕斩之”,见《魏书》卷8,第215页;“延昌四年(515)六月,沙门法庆聚众反于冀州,杀阜城令,自称大乘”,见《魏书》卷9,第222页。

[32] 武德九年(626)六月,发生玄武门事变,高祖立李世民为皇太子,统领万机,大赦天下,亦停止上述诏令(即《全唐文》所辑《沙汰佛道诏》)。参见《旧唐书》卷1,第17页。

[33] 在已知考古资料之基础上,查阅相关文献,综合杨勇《洛阳伽蓝记校笺》;周祖谟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;范祥雍《洛阳伽蓝记校注》以及傅熹年《中国古代建筑史(第2卷)》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阳城图,笔者根据武泰元年(528)“河阴之乱”后直至永熙三年(534)孝静帝迁邺前的诸多史实,重新绘制了这六年中北魏洛阳的城市及伽蓝图。(底图修改自钱国祥所绘“北魏洛阳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测复原图”。参见钱国祥:《北魏洛阳外郭城的空间格局复原研究:北魏洛阳城遗址复原研究之二》,第74页,图一。)

[34] 此附录在刘景龙、李玉昆编著:《龙门石窟碑刻题记汇录》(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年版)附表二“北朝纪年题记的分布”之基础上重新整理。参该书第66页。

[35] 刘腾在宣武帝时任“大长秋卿”一职(见《魏书》卷94,第2027页),因此“长秋”寺盖在宣武时立。

[36] 元怿逝于正光元年(520),见《魏书》卷22,第592页。目前发现有正光三年(522)《元悦修塔记》、《元悦遣贾良造像记》及正光五年(524)《元悦修治古塔碑铭》(见韩理洲等辑校编年:《全北魏东魏西魏文补遗》,三秦出版社2010年版,第495页;毛远明校注: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,第5册,线装书局2008年版,第160、248页),盖与修复景乐寺在同一时期。景乐寺如是孝明帝时期所建,则短时间内应无需修复,因此推测其盖在宣武时立。又,到孝明帝时,内城空间已很拥挤,除了舍宅,恐怕很难再找到空地立寺,因此推测其在宣武帝时立。

[37]王翊在宣武初入魏,其“颇锐于荣利,结婚于元叉,超拜左将军、济州刺史,寻加平东将军。”(见《魏书》卷63,第1412-1413页。)王翊于永安元年(528)卒(见毛远明: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,第6册,第259页)。因此,其得势盖在孝明帝时。考虑到其时内城中已很难再觅见空地,立寺只能舍宅,因此王翊舍宅的时间,盖在肃宗之时。

[38] “宣武(时期)。洛阳段辉闻地下钟声,得金佛一菩萨二。遂舍宅为寺。”[宋]释志磐:《佛祖统纪》,《大正藏》第49册,第463c页。

[39]“后姑为尼,颇能讲道,世宗初,入讲禁中。”(《魏书》卷13,第337页。)可知胡统寺在宣武时立。

[40] 元勰于永平元年(508)见杀(《魏书》卷21下,第571页),因此立寺时间应在宣武帝时。

[41]《魏书·阉官》载李次寿在宣武帝时出为瀛州刺史。永平元年(508),勒众征京兆王元愉,为愉所破。代还,遇风疾,数年卒(《魏书》卷94,第2026页)。由此可知李次寿卒于宣武帝时,该寺应在其时立。

[42] “《冯翊王高润修平等寺碑》:‘永平中,造定光铜像一区,高二丈八尺。永熙年金涂讫功。’”由此可知此寺在宣武时立。(见[清]王昶:《金石萃编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,第587页下。)

[43] 很可能因景明二年(501)建坊,杨氏一族由景宁里搬至依仁里,遂分景宁里宅为寺。参见周胤《北魏洛京的建立与释教信仰生活的新启》第764页中的相关论述。

[44] 高显略于宅邸掘得苏秦家金百斤,造招福寺。当时元乂秉政,就略索金(《洛阳伽蓝记校释》,第102-103页),由此说明此寺造于孝明帝时。

[45] 正觉寺乃王肃为其前妻谢氏所造。王肃薨于景明二年(501),“肃临薨,谢始携二女及(王)绍至寿春”(《魏书》卷63,第1411-1412页),因此正觉寺当在宣武景明初立。

[46] 元羽卒于景明二年(501)(见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第3册《元羽墓志》,第339页),则该寺盖在宣武景明初立。

[47] 元详卒于正始元年(504)(见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第4册《元详墓志》, 第104页),因此追圣寺盖在宣武景明年间立。

[48] 平城时期的崇虚寺,乃为道教而设(见《魏书》卷114,第3055页)。此洛阳崇虚寺既然建于桓帝祠老子之濯龙园故地,或就是平城时期该寺的翻版。另外在显祖时,僧曹亦有负责供给道士衣食的情况,则彼时道教盖多依附于佛教的管理之下。所以此崇虚寺乃属于道教之寺,较为合理。

[49] 王桃汤在宣武帝时为“中尝食典御”,则其寺盖在此时建立(见《魏书》卷94,第2031页)。

[50] 元顺于肃宗时除吏部尚书,后转兼左仆射(见《魏书》卷19中,第484-485页)。因此《洛阳伽蓝记》言尚书左仆射元顺改阜财里为齐谐里之事,盖发生于孝明帝时。而韦英妻梁氏舍宅寺的时间,也约在其时。

[51] 元怀薨于熙平二年(517)(见《汉魏六朝碑刻校注》第4册《元怀墓志》,第347页)。《魏书》载元怀被宣武帝“召入华林别馆,禁其出入,令四门博士董征,授以经传。世宗崩,乃得归。”(《魏书》卷22,第592页。)因此元怀若生前舍宅,则极有可能是在宣武时期。

原载《南都学坛》2021年第6期。引用请以原文为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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